【原文】

津便门以右转^[1]，究吾境之所暨^[2]。掩细柳而抚剑，快孝文之命帅^[3]。周受命以忘身^[4]，明戎政之果毅^[5]。距华盖于垒和^[6]，案乘舆之尊辔^[7]。肃天威之临颜^[8]，率军礼以长撎^[9]。轻棘霸之儿戏^[10]，重条侯之倨贵^[11]。

【注释】

[1]津：渡口，渡过。便门：《汉书·武帝纪》载，建元三年（前138）春，“初作便门桥”。颜师古注：“便门，长安城北面西头门，即平门也。古者平、便皆同字。于此道作桥，跨渡渭水以趋茂陵，其道易直，即今所谓便桥是其处也。”

[2]究：穷极，到底。暨：李善注：“至也。”

[3]“掩细柳”二句：言汉文帝任命周亚夫领兵驻细柳营事。掩，《方言》：“止也。”细柳，观名。《汉书·文帝纪》载，后元六年（前158）冬，以“河内太守周亚夫为将军，次细柳”。颜师古注引张揖曰：“（细柳）在昆明池南，今有柳市是也。”

[4]周：指周亚夫。《汉书·周亚夫传》：“上自劳军，至霸上及棘门军，直驰入，将以下骑出入送迎。已而之细柳军，军士吏被甲，锐兵刃，彀弓弩，持满。天子先驱至，不得入。先驱曰：‘天子且至。’军门都尉曰：‘军中闻将军之令，不闻天子之诏。’有顷，上至，又不得入。于是上使使持节诏将军曰：‘吾欲劳军。’亚夫乃传言开壁门。壁门士请车骑曰：‘将军约，军中不得驱驰。’于是天子乃按辔徐行，至中营，将军亚夫揖曰：‘介胄之士不拜，请以军礼见。’天子为动，改容式车。使人称谢：‘皇帝敬劳将军。’成礼而去。既出军门，群臣皆惊。文帝曰：‘嗟乎，此真将军矣！向者霸上、棘门如儿戏耳，其将固可袭而虏也。至于亚夫，可得而犯邪？’称善者久之。”

[5]戎政：军政。果毅：果断坚韧。《国语·周语》：“制戎以果毅。”韦昭注：“杀敌为果，致果为毅也。”

[6]华盖：帝王或贵官所用的伞盖。此借喻帝王。垒和：营门。李善注：“垒，营也。和，军营之正门也。”

[7]案：通“按”，连下末字为按辔，勒住马缰。乘舆：天子的车马。

[8]临颜：犹言当面。

[9]率：遵循。撎（yī）：通“揖”。

[10]棘：指棘门。当时祝兹侯徐厉为将军领兵驻棘门。霸：指霸上。宗正刘礼为将军领兵驻霸上。

[11]条侯：指周亚夫。倨贵：傲慢矜贵。这里指周亚夫军纪严明，不因天子之尊而改变。

【翻译】

经过便门桥而右转，即至长安县境之尽头。在细柳停息而抚剑，称道汉文命将之择优。周亚夫受诏统军而忘己，深明军政以果毅为首。拒皇上于军营之门外，屈尊按辔徐行以等候。面对严肃的天子之威，仅循军礼长揖而不叩。帝轻霸上、棘门之军如儿戏，器重周亚夫唯军纪之坚守。